大学毕业第一年,我去了上海。我告诉别人的理由是顺应时事,锻炼自己的口才什么的。但我知道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理由,是我为了某个人去的上海。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情特别重要,现在不这么想了。爱情之外还有很多能支撑人生活的感情,亲情或者友情。
我是在新浪微博上认识的他。现在我也忘了具体怎么认识的了。他的资料写的挺详细,看情况,我们是高中校友。他就是我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因为我听我妈念叨过几次名字,说过他大学去了上海,加上微博的昵称和现在就读的大学,我就认出了他。然后和他有一搭没一塔的聊起天了。
我们间接或者直接认识都很晚。我弟从初中开始很调皮,所以高中时我妈全职陪读了,偶尔去做一些零工。因为闲暇时间比较多,认识了租住房子附近的一个阿姨,她也给儿子陪读的,刚送走了一个上211的孩子。而这个别人家的省心的除夕也看书的孩子就是他。
五年前的母亲节,我和他第一次正式见面。当时我刚到上海实习的第一周。因为领导们没有分配其他任务,我就和我的小伙伴开心地出门了。之前他在微博上说,等我到上海就带我好好玩。我们约在人民广场站见。这大概是我第二次做地铁,所以我的时间估计错误,他在站外等了我十几分钟。见面的时候,天气很好,阳光晒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也很灿烂。第一次见面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然后我们先随意走走。
时间太久了,我忘了吃饭和逛豫园的次序了。好吧,那就先随处逛,然后再吃饭,最后逛豫园。我们应该是先去的外滩,然后去看了外滩的纪念碑。后来参加了外滩附近的有民国特色的一条街,城隍庙,然后去的附近的必胜客吃饭。他给我拉开的椅子,我感受到了曾经短暂的校园恋爱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受宠若惊。他问了我的意见,但我不知道吃什么好,然后他选了一百多的套餐。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我害怕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不好,我用尽我在西方名著里学到的就餐知识,偶尔有差错,他也没有笑话我。
饭后逛豫园,我的感觉好点了。那些植物是我认识的,基本一路我就在简单说。中间还遇到一个国外友人,他听到那个人说话,就说那个人说的是德语。我说好厉害,他说我是学德语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记得多少我说过的内容,但总体我觉得氛围是很愉快的。然后他送我去地铁站,我坐车回去了。
第二次再见是十一以后了。我想着上次他请吃饭了。我已经工作了,应该回请他的。我先去的市里的表哥家。然后迫不及待和他约了第二天一起吃饭。这次我在地铁外等了他大概20分钟。他骑车过来的,很潇洒的样子。然后载我去学校附近吃饭。简单的三道家常菜,却要接近两百多。我正要结账,他已经提前去了。我有点惭愧,尽量保持正常心情,享受美食。
他说带我在学校转转,他的学校不大。他推着车,我们随便走走半小时就看完了。后来他说,时间还早,带我去复旦看看。然后继续骑车载我。他的车技不错,很稳,穿过复旦那条校园里的梧桐路时,我恍惚有了小说里女主的感觉。我希望这一刻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静止下来。但事实是时间的车轮一直往前走。不一会儿,我们到了复旦的一个很大的操场,据说是很多人参观会拍照的地方。
他提议和其他人一样坐下,虽然我的第一感觉是草地上会不会有虫子之类,但看到他随意躺下来,我努力优雅地坐在旁边。然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过去半个多小时还是一个多小时,时间美好的仿佛凝固了一样。不说话的时候我就看着周围的稀稀疏疏的人或者负担标准的建筑物,第一次心底有了像小说里读大学的懵懂青春的感觉。
美好的时光过得很快,下午三点多,他说我们该走了。路上和我说到他的一个叔叔的故事。年轻时很穷,然而找了一个很不错的老婆,两人一起奋斗,后来还出国了。他的理想就是和叔叔一样,找那样的另一半,然后两个人一起携手为美好的生活努力。听完他的话,我除了说很好很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我很想说,我也能成为那样的另一半,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行。但我说不出口。虽然我刚失恋了。感觉当时那样说出口,显得自己很轻浮。他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女生。他自己本身就是稳重的男生。
一个月前我主动和异地两个月的三观不合幼稚的他的高中同学分手了。那次短短的恋爱发生在我们两次见面的中间。这一段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归咎到底,还是我不会拒绝男生的示好。我以为别人的喜欢是和我的喜欢一样长期真实的,而事实证明,说出喜欢那句话,只是某些男生瞬间的心理冲动。
恋爱一个月不到,那个男生肆无忌惮表现自己的无知和愚蠢,还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信了他说喜欢我的解释。但后来三观不和,他工作不顺利却非要我辞职去陪他,我拒绝了。再后来他因为一些小事恶意揣测我,我很心寒。郁闷下和一个朋友聊天,然后清醒过来毅然决然分手了。我没有伤心太久,可能平时的工作已经很累,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伤心这份莫名其妙感情的失去。再后来过了几天我的手在工作时划伤了,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好起来。手痛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报应(年轻时太傻,以为自己主动提分手就是坏人),所以注意力稍微转移一些,就不会再为感情伤心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过大学四年他没有恋爱过,因为很多女生觉得165的他太矮了。他有些伤心,但他还是很乐观向上,努力学习然后每学期都拿奖学金。他也交了很多知心朋友,除了没有校园恋情,其他的都很好。而我却似乎一直懵懵懂懂地混着日子。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不敢轻易说出口,怕说出来连朋友都不是了。而他很可能也不喜欢我,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和理想,而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过路朋友。
他的微信直到现在我一直没删,但是他的状态很少。四年前他去德国留学了。他在国外依然过的很不错的样子。一年前他继续回到上海,找了一个很大的私企工作了。可能是临近毕业,他的朋友圈多了一点点。他和四五年前我看到的那个人没什么变化。他似乎也没有恋爱或者结婚。这一次暗恋的小故事就这样落幕了。